宝宝养的鸟飞走了怎么安慰喂苏雀的额吉
2024年05月17日 热点资讯
一场冬雪过后,家里的窗台上来了两只苏雀。它们轻轻地对着白雪啄着,眼睛还不住地向屋子里面张望。忽然与我四目相对,机警地飞到了半空中,朝着窗子叫了两声,便飞走了。可能是我的出现,吓走了这两只苏雀,就在我自责的时候,又有两只青色的苏雀和一只黄脸黑色的苏雀
飞到了窗子前面,而且黄脸的苏雀并不怕我,直接落在了窗台上,用短而尖的喙轻轻地敲了几下窗子,又啄了几下窗台,之后便和其他两只苏雀恋恋不舍地飞向了远方。
草木绿化的小区,有鸟飞落不足为奇,但像这几只野生苏雀这样,能够短暂与人交流的场面却很稀少。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仔细地检查了窗台,看见一层薄雪下面均匀地撒了一些擀碎的花生和菜籽,这应该就是苏雀频繁来此的原因吧!
后来,我看见苏雀用特有的方式与额吉交流、为额吉舞蹈,我才发现当时的想法有些狭隘了。其实在自然界中,动物与人原本就是相互依靠、相互信任的。而正是这份来自本性之间的信任,让额吉和苏雀在这个寒冬里找到了彼此的快乐和寄托。
刚一入冬,额吉就为苏雀准备了“冬储粮”。她将家里的花生、瓜子和一些干果擀碎,存到罐子里面,每天清晨将食物撒在厨房外面的窗台上,等待苏雀来吃。
额吉说,一开始喂苏雀,它们非常机警,虽然嗅到了干果的香气,但总是远远地看着,或是落在窗子对面的树上默默地观察,始终不肯上前品尝她准备的食物。额吉却不气馁,坚持更换新的食物,并不厌其烦地与苏雀们沟通道:“来吃吧!小家伙们,这么冷的天,食物肯定难找,来这
里填饱肚子吧!”
渐渐地,苏雀团队派出了两名“侦察兵”,它们先是飞到了额吉家的窗台上面,观察了几次后,才小心翼翼地落在窗台上。它们没有直接啄食额吉撒下的食物,而是不停地向屋里观望,确定没有危险后,先用爪子翻动食物,再轻轻地啄食了几下,然后就快速飞走了。
到了第二天,情况明显好转。天刚蒙蒙亮,就来了四五只苏雀,在窗台上一边啄食一边张望,不一会儿就有一小群苏雀来到了窗前,争先恐后地啄了起来。一阵功夫,它们就把窗台上的食物给吃干净了,然后又一起飞到了对面的树上。额吉躲在厨房的玻璃门后面悄悄地观察着,看到
苏雀啄食的样子,她高兴得像个孩子,想用手机拍下苏雀吃食的瞬间,又怕惊吓到它们,只能在屋内默默地看着。
通过给苏雀喂食,额吉发现苏雀找到吃的后会把信息传递给同伴,从不独享。正因如此,经常有不同的苏雀来额吉家的窗台上补充能量。额吉也根据苏雀的相貌分别给它们取了名字,有的叫红脑门儿、有的叫小胖墩儿、有的叫小钩嘴儿、有的叫小黄脸儿……额吉每天都要“点名”,喂
食的时候总是惦记地说道:“我的小胖墩儿怎么没来,是不是又到林子里捉迷藏去了?”
时间长了,这些苏雀对额吉产生了依赖,看见额吉在屋里,就会快速地飞到窗前来,有时还会敲几下窗子。额吉将擀好的油菜籽均匀地撒在窗台上,并对着这些精灵叮嘱道:“吃些菜籽吧!这在冷得起雾的寒冬里可是稀罕物,不能给你们总喂小米和干果,你们吃了冰雪后,容易粘肠
子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苏雀们也很配合,窗台上有什么食物,它们就吃什么,显然已经把额吉家的窗台当成了它们的“能量加油站”,也是它们在森林之外的“茶食店”。
一个下着小雪的早晨,额吉隐约地看见有几只苏雀吃力地向窗台飞来,三四只苏雀好像抱成了一团,飞得速度极慢,高度也就几米,先是落到了窗前的松树上,叫了几声,又笨拙地向窗台飞来。额吉发现这是一个“小团队”,一共有五只,显然中间的苏雀受了伤,停下来的时候,身体
缩成了一团,发出痛苦的叫声。其他几只苏雀将它围在中间,并没有啄食窗台上的食物,而是机警地看向窗内,不时发出阵阵啼叫。
额吉赶忙戴上花镜和手套,打开窗户将受伤的苏雀捧在手心检查起来。这只苏雀起初不是很配合,挣扎着想要飞走。但身体上的疼痛使它不得不放弃,通过额吉轻轻地抚摸,这只苏雀也渐渐安静下来,它似乎知道额吉是唯一能帮助它的人,更不会伤害它,所以它没有再惊慌害怕。额
吉从苏雀的头部开始查起,发现它的头并无大碍,只是身体在不断地抖动,显然它很是痛苦。额吉又看了看它的身体,在它厚厚的羽毛下,身体和翅膀都没有受到伤害,只是左侧翅膀的羽毛有些凌乱,像是刮到了什么东西。忽然,额吉发现这只苏雀只有一只爪子,这让额吉心头一
沉,心想莫不是另一只爪子被野猫或是粘网给伤害了吧!额吉一边想,一边安慰这只可怜的苏雀。苏雀感受到了额吉手掌的温暖,渐渐地,在它左腿处厚厚的羽毛下面,伸出了它的左爪,已经血肉模糊了。它的左爪从受伤后便缩了起来,又在严寒中飞了一阵子,已经失去了知觉。
额吉轻轻地用酒精棉签将苏雀受伤的左爪清洗,由于苏雀的爪子上肌肉组织较少,有的地方已经隐约看见骨头了。它定是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,想挣脱额吉,结果摔在了窗台上。其他几只苏雀,也惊叫着飞到了半空中。额吉见状,将受伤的苏雀捧在手中,喃喃地说道:“可怜的小家
伙,我知道你疼。但你要是不坚持这一下,你这小爪子可能就没了,你就变成‘小瘸腿’啦!”这只苏雀似乎听懂了额吉的话,顿时像一个小婴儿一样,躺在额吉的手掌上。
额吉将苏雀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后,回到屋里,从家中的药箱中拿出了一粒“阿莫西林胶囊”,将胶囊分离后,把里面白色的粉末均匀地撒在苏雀的伤口上。苏雀轻闭着眼睛,不时地叫几声,那几只护送它来的苏雀,就如同“急救员”一样,一直守在旁边。上完了药,额吉又将纱布裁成细
细的几条,缠在苏雀的左爪上。随后,额吉将这只苏雀拿进屋子里面养伤,但随行的苏雀立即飞到半空中惊叫了起来,那只受伤的苏雀也在屋内不住地啼叫。额吉知道,这是苏雀的本能反应,它们的集体意识很强,从不将同伴丢下,即使是受伤了也要相互帮助,将伤者带走。额吉随
即打开窗子,将苏雀放在窗台上,关上了窗子。
苏雀没有立即飞走,而是在窗台上静静地卧着,冬日的寒风“舔着”它有些凌乱的羽毛。那些随行而来的苏雀,则是又围在它的身旁,像是在关切地询问病情,又好像是为它遮挡严寒,又时不时地啄食几下窗台上的菜籽。不知什么时候,它们带着受伤的同伴一起消失在寒风中。
连续好几天,额吉既高兴又担心。高兴的是经过给苏雀喂食取得了苏雀的信任,同这些可爱的精灵建立了感情,在它们受到伤害、有困难的时候能够想到自己这个人类朋友,在额吉看来这是只属于她和苏雀的信任;担心的是不知道那只苏雀伤势如何,虽然得到了额吉的救治,但不知
道它能不能在零下三十多摄氏度的严寒中挺过这一关。
看着窗外的苏雀,额吉想起多年以前在林区生活的日子,也想起了天津知青梅子老师。记忆中有成片的白桦林,野生的榛子树,还有成片的蘑菇、木耳和黄花菜……苏雀在那个时候很常见,人们都称它为“老家贼”,它繁殖力很强,又是成群活动,在当时也没有很好的保护措施,所以
好多苏雀被人们捕杀,成了“盘中餐”。
某一年冬至前后的清晨,额吉在自家院子里面捡到了一只受伤的苏雀,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手里,带回去给家人们看。姥爷仔细地检查了苏雀,发现它的翅膀折断了,这在寒冷的冬天对鸟儿来说是致命的伤害,根本救不活。额吉将它装进书包里带到了学校,下课时,同学们围在一起
观察着苏雀,有同学提议把苏雀放在班级的灶坑里面烧掉,吃起来味道一定很好。额吉护着不让,她要保护这只受伤的苏雀,想把它的翅膀治好,让它能重返天空。
同学们的争吵声引来了梅子老师,她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,在学校教授数学。梅子老师检查着苏雀,笑着告诉同学们,她能治好苏雀的翅膀,可以把苏雀养在她的宿舍,同学们可以在放学后去梅子老师那里看苏雀。
苏雀养在了梅子老师宿舍,额吉只要有时间就会去老师那里。后来,梅子老师治好了苏雀的翅膀,只是苏雀尾巴处的毛色有些不一样了。虽然它很活泼,但却瘦了一些。梅子老师说,她利用竹签将苏雀的翅膀固定住,费了好大劲儿才给苏雀接好了翅膀,只不过这小家伙需要恢复体
力,刚脱完毛,显得非常瘦小。
后来,额吉知道事情的经过。梅子老师带回宿舍的那只苏雀由于翅膀折断,根本无法医治,痛苦地叫了一夜就死掉了。梅子老师怕额吉知道后伤心,就和知青们第二天清晨在林子里面抓了几只苏雀,挑选长相、毛色最相似的一只养在笼子里面,其他的苏雀放回林子里,这是梅子老师
编织的一个善意的谎言。
第二年春天刚过,梅子老师接到了返城的消息。临行前同学们去送别,梅子老师将那只苏雀送给了额吉,并在额吉的耳边轻轻地说:“它的故乡在北方,它的灵魂在天上。”额吉打开笼子,将苏雀放飞,让它也飞回到遥远的故乡。
额吉为苏雀擀着油菜籽,暖阳照在额吉的脸上,吻着她银黑的发丝,额吉的神情好似秋天成熟的种子,孕育着一颗颗不平凡的生命。
十几只苏雀如约而至,落在窗台上大口地吃起来。其中有一只黄脑门的苏雀并不急着吃东西,而是不住地向屋内张望。它发现了额吉,欢跳着飞了起来,不住地叫着。额吉来到了窗前,仔细地看着,终于认出这正是她医治左爪的那只苏雀,显然它已经好多了。虽然爪子上的疤痕还依
稀可见,但并不影响它飞翔。额吉打开窗户,想让它跳到手掌上,再为它检查一下左爪。苏雀却时而跳到窗台上,时而飞到额吉的面前,最后跳到额吉的手上,轻轻地啄了两下,又飞了起来。看着眼前飞翔的苏雀,额吉很欣慰,听着耳旁阵阵啼鸣,仿佛听懂了苏雀在大声地致谢。
第二天清晨,那只受伤的苏雀又来到了额吉的窗台。啄食了几下食物,当它看见额吉在微笑着看它的时候,它同另外一只苏雀一起将翅膀张开,在窗台上欢快地蹦跳,两边的翅膀有节奏地摆动。
这些小精灵呀,它们在跳舞,在为额吉舞蹈。
看着苏雀舞蹈,额吉湿润了眼眶。她默默地为这些可爱的精灵祈福,希望它们平安、温暖地生活下去,能够躲过危险和捕杀。苏雀还在尽情地跳着,额吉伸出手想把它们捧在手里,两只苏雀却叫着飞到半空中。额吉想起梅子老师的话,苏雀的灵魂在天上,它们是要自由飞翔的。
冬天,一个静与动完美结合的季节。苏雀像一个天使,带来了早春的暖阳,也带来了春天的气息。阳光下,额吉和苏雀都接受着生命的洗礼。看着飞来的苏雀,额吉感到已于春天携手同行。(李蒙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