胶鞋如何去油渍小窍门鸡西原创小说连载金花
2024年07月15日 热点资讯
金 花 高 丽
《大火磨》之风土人情原始草创稿花丛拾遗
陈村山人
一五四
黑老白领着秀芹、费琳娜到火车站取货,完事后秀芹觉得天色尚早,就把马车赶到了金花高丽火车站木克楞大房子。
马车停在了门口,黑老白和费琳娜从车上下来,秀芹看了看车上的十几个木头箱子——那是谢尔盖从圣彼德堡发过来的食品,说道:“费琳娜,你守着车等我一会,用不了多大工夫;老白大哥,上你屋转转,有缝补浆洗的活计,我带着走。”
在木克楞大房子内、黑老白的住处,秀芹好奇地望着南北大炕上的跑腿子行李,鼻子噤噤着,她数落着黑老白说:“妈呀,你们这是什么味啊?成年六辈子搁这种地方住,不得病才怪呢!哎,说真格的,我问你,这样的日子过够了没有,不打算重新安个家呀!啊?”
黑老白浑身不自在起来,面对空空荡荡的大房子,面对一个小女人的关切和询问,以往的刚烈和挺劲灰飞烟灭,他极不自然的笑了笑:“奔五十的人啦,那么容易就安个家呀!你也知道,我这地方老爷们成堆,老娘们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个,再说了,一般的老娘们我还烦,我不烦的老娘们备不住还烦我……”
秀芹从怀里掏出一双单布鞋,眼神很复杂,嘴巴也一改平日里的干脆利落劲儿,嗫嚅着:
“……一支花好象挺喜欢高炮头,你不是也给她送过衣裳料子吗,其实一支花挺好的,她比我小五岁;那啥……
“老白大哥,我给你做了一双鞋,比张富的大一指,你穿着能合适,大哥,你可别多想啊!”
黑老白“咳”了一声:“你瞅你把我整的,闹了半天就想送我一双鞋呀;啊!一支花长的好、嘴巴子也甜,但是跟我不是一路子人,要我看,论摸样你比她强,我送她布料子是冲她菜去的;他大嫂,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找媳妇得找你这样的,光美不浪,憨厚实诚……对不住,你别多心!……”
秀芹理理头发:“别逗了,我算个啥!大哥,我叫秀芹,别总大嫂大嫂的;可真的,你要喜欢穿我做的鞋,过年之前我还给你做两双,以后总做!”
黑老白有些激动:“那是我黑老白的福气!”
秀芹由衷地笑了,她找到了那种消失已久的感觉,美丽的瓜子脸热热的,红红的,像一朵绽开的芍药花。
门外传来费琳娜的声音:“还走不走了?”
秀芹伸了伸舌头:“我该走了,我给你做鞋的事他们不知道。”
黑老白:“我就说是我媳妇……啊,不行;我就说是我相好的……也不行;哈——?咳——!”
“傻样!”秀芹脸红红地走了。
义兴火磨主机房是一幢五层楼房,分楼层设置机器,顶层是风筛车间、其次是扒皮车间,另外三层是磨面、过箩车间。
尤金穿一身工作服在一层楼检测自动过箩设备,秀芹双手掐着一大把锅巴走进来,机声隆隆,秀芹大声喊道:“尤金,尤金!你个死老毛子,妈呀,瞅你一嘴的连毛胡子,都能扎小辫啦!”
尤金欣喜地回转身一眼看见了锅巴,他一把抢下锅巴就势搂过秀芹亲了一口。
“死尤金,扎死我了;叫人看见‘坷嗔’死了!”
尤金得意极了:“这没什么,我这是爱……这个东西……太好吃啦!”
秀芹眼神里隐藏着关爱,上下打量着尤金,看到尤金脚上的胶鞋沾满了油迹,有一两处硬伤口子,她告诉尤金:“你这里又是钉子又是铁刺儿的,‘交手’不好不行,万一把脚扎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,听见没有?赶紧到柜上领双新的,要不,要不的我给你做一双吧!”
尤金听懂了,他张开双臂,嘴里喊了一声:“谢谢……”秀芹灵巧地闪开了,半嗔半笑地瞪了他一眼:“瞅瞅,你这是啥谢法呀?让不让人活啦!”
黑老白来到了义兴火磨办事房,他坐在张富的对面,满面春风;田文阁把黑色皮包打开,取出几张纸递给了黑老白。
黑老白扫了一眼,两眼盯着张富,不无激动地说:“看看,这不么,这几张纸上写得明明白白,两千吨小麦粉,两千吨哪!够咱们火磨生产一大阵子啦!”
张富和长贵听得津津有味,俩人时不时地嘀咕几句:“盐埠火车站交货,短途运费微微了了。”
“跟老白大哥做了好几笔生意了,只有便宜占没有亏吃。”
田文阁说:“老毛子做生意讲究签合同守信用,他们要求按月发货,每月不少于三百吨……”黑老白:“你小子提这个醒儿就多余了;我说张富兄弟,这个数不算大吧?”
这个时候的张富,最不缺的就是底气,他说:“我们可以保证四百吨;跟大哥也不说假话,现在产量一天能达到三万斤……”
秀芹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,一眼看见了黑老白,轻轻地吁了口气;她看着张富说:“厨子告诉我,火磨来客了,问我要不要开小灶,我就过来看看,原来是老白大哥,那我现在就打发人买肉去;老白大哥晌午就搁这吃吧,给你做几个好菜!”
秀芹的脸红扑扑的,眼神中有几分娇娜和温柔。
黑老白竟然语塞了,眼光慌乱地看了看张富和长贵:“这个……”
长贵发现了问题:“哎呀,不对呀!你们俩今儿个是怎么的啦?一个那样,一个这样……”
“去去去!”张富说:“什么这样那样的,老白大哥就在这吃饭!大嫂你安排去吧,多弄点好吃的,哥几个好长时间没聚啦。”
长贵仍然是一脸的好奇:“我是说……”
秀芹假嗔佯怒:“你是说,你是说有人欠揍,削你个满眼冒金星,看你还喳呼不喳呼!”
“哈哈哈哈!” 大家伙全笑了。
傍晚,哥三个在义兴火磨办事房算账,郑家厚双眉紧锁,嘴巴揪揪着,一只手快速地扒拉着算盘子,一只手麻利地在账本上书写着。
张富和长贵在打赌:“三万!”
“四万!”
郑家厚把身子一挺,双手推开算盘和帐本:“三个月毛利二十万零一千六百元;去掉各项费用纯盈利六万零四百元;哥哥,又没少挣啊!”
张富:“财神爷要是稀罕你,撵都撵不走!”
长贵:“哥呀,算起来咱们差不多也是百万富翁了!”
张富若有所思:“你俩听着,‘土鳖财主’这个名声一直不好,光挣不花,成天在家里看着钱,数着钱,跟没钱一样;咱哥们不是土鳖财主,不是搂着银元睡觉的人,钱能生钱,眼光要远,哈尔滨、大连、天津都是作买卖的风水宝地,趁着天儿暖和,上冻前,咱哥们出去走走,看准了地场就搁那儿撮几个买卖。”
长贵两眼放光:“好啊!大哥你算是说我心里去了。”
玛丽亚匆匆地走了进来,神色紧张地嚷嚷:“你们赶紧去吧,瓦西里把高小个子扣起来了,怎么说也不行,你们快过去看看吧,这里边……怎么说来的?噢,这里边有事儿……”
这是个傍晚,高升发狼狈的卷缩在西比利亚饭店的一张桌子角下,形象猥琐,可怜兮兮,很明显他的脸上重重的挨了几拳。
尤金一脸的大胡子,坐在高升发身旁大口大口地喝啤酒。瓦西里怒容满面,断断续续地用汉话质问高升发:“坏人……坏蛋……你问的,都是不能说的……你想干啥?”
费琳娜在布施福音:“(俄语)罪过啊,噢——上帝,饶恕他们吧!”
玛丽亚重新站到桌子旁,对高升发说:“有什么事你就跟张富说吧,还有瓦西里,你为什么打人,为什么不让他回家,都要告诉张富!”
张富走过去,关心地看了看高升发的脸,疑疑惑惑的问:“受这么大的委屈!为啥呀?老高大哥,你向来不招灾不惹祸的,怎么还和瓦西里‘叮刚’起来了?”
高升发勉强笑了笑:“你瞅瞅,咋还把你惊动来了;要是说呢,本来也没什么,一两句话的事儿,老毛子他妈的牲口性,举手就打……犯得着吗!”
瓦西里旧气未消又添新火,张张嘴又讲不出来汉话,索性对着玛丽亚讲了一段酣畅淋漓的俄语,怒气总算是发泄出来了。
听完了瓦西里的话,玛丽亚告诉张富:“他妈的……这个高小个子,瓦西里说,他怀疑高小个子……我想想,对了,‘不怀好意’,他向尤金和瓦西里打听火磨的事情,问蒸汽机的马力,一天烧多少吨煤,水井的供水量,一班能加工多少小麦,出多少面粉……还用小本子记下了;瓦西里让他把小本子交出来,高小个子不干,就,就挨揍了。”
长贵走到高升发身旁,怒目而视:“这可不行,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,要问,问我们哪!鬼鬼祟祟的,老毛子好糊弄啊?把那本子给我。”
张富接过长贵递给他的小本子,“唰唰”地撕掉两页,把本子扔回给高升发:“老高大哥,咱兄弟俩还算不错吧,不是我说你,你尽办一些‘三千鬼化胡’的事儿,你又不开火磨不倒腾面粉,问这些事儿有什么用啊!何苦来呢?这两年我也常出门,也听说过经济探子,老高大哥你不是这样人吧?”
高升发气急败坏:“你看,你听听,你这是……啊?把我当什么人了?问了那么几句破话!啊?值得你们这样吗!”
玛丽亚怀疑高升发居心不良:“瓦西里说,高小个子肯定有目的,不要轻信他的鬼话,不说实话不能让他走!”
瓦西里上前揪住高升发的脖领子:“坏蛋……金化煤矿你也打听……火磨你也不放过!”
高升发一改可怜兮兮的样子,两眼露出凶光猛地挣脱开,指着瓦西里恶狠狠地说:“不怕没好事,就怕没好人,你等着瓦西里,我要不报这个仇我不姓高!”
张富踢了他一脚:“你他妈的还来能耐了呢,我们是大人不计小人过,今后你给我们收管着点!”
未完待续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