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修电器的泥瓦匠叫什么金家坝这位巧匠坚守
2024年07月31日 热点资讯
木匠、泥瓦匠、漆匠、篾匠……大凡拥有一身好技术的,都可以称为匠人,只有杰出成就的手艺人才能被称为巨匠。本文的主人公朱阿二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箍桶匠,住在金家坝杨文头村的杨文荡边,西隔壁有个“历代名贤名园”,供奉着与当地有关的历史人物,诸如杨将军、沈氏兄弟等等。或许,与名士住得近,无意中也沾染了名人风采,近年来,一直默默无闻的朱阿二开始有了点名气。
杨文头村
杨文头村“历代名贤名园”
六月一日下午,我去了金家坝杨文荡边,见到了正在工场里埋头苦干的朱师傅。朱师傅今年69岁,身体强壮眼不花,干起木工活灵巧有力,朴实中透出一股智慧。
在工作中的朱师傅
环视四周才发现,这个破破烂烂的工场竟然是彩钢板搭起的简易棚,木料、半成品、成品堆满了里间,廊棚下摆着刨子、锯子、各种刀具等制作工具。零零碎碎的木片、木花围绕着朱师傅,一股原木的清香往周边弥散。
半成品
传承父业 曾经无限风光朱师傅的父亲也是箍桶匠,说起来非常辛酸。朱师傅的父亲不是杨文头人,是金家坝村人(金家坝当时还是一个自然村),在他11岁的时候,父亲生重病,扔下母亲和三个弟弟后撒手人寰。家里穷得叮当响,家人吃不饱穿不暖。为了生活,朱师傅的父亲年纪轻轻就拜师学艺,做起了箍桶匠的行当。
过去的学生意是非常艰辛的。从平望溪港躲债逃出来的箍桶师傅脾气暴躁,动不动就骂人、罚重活。朱师傅的父亲是含着眼泪学成手艺的。
到了朱师傅这一辈,在杨文头做上门女婿的父亲给他生了三个弟弟,子承父业,他和第三个弟弟做了箍桶匠。那时候,还没有社办厂、私营企业,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,少数人得一门手艺算是不错了,相比于赤天露日的泥瓦匠、漆匠,室内劳作的木匠占了明显优势。木匠分为“圆木”和“方木”,制作生活器具,诸如水桶、木盆、马桶等圆形的木匠称之为圆木,箍桶匠属于圆木一类。那时候的农村,做箍桶匠算是一个行号的行当。朱师傅13岁开始就在父亲的眼皮底下刻苦学习,终于学成了一手好技术。
有点年纪的都知道,20世纪七八十年代结婚的农村女青年,父母在她出嫁前,必备一房“小家生”,包括水桶、粉桶、马桶、果子桶,成双成对;还有大大小小的木盆,供新人婚后洗脚、洗澡用,平日里堆放糕点等等。“小家生”雕着花纹,身体用“荸荠漆”,描一些金粉作点缀,每一件都精美绝伦。出嫁那天,从新娘家搬出“小家生”一套套,运到男方,引来一片艳羡声。作为嫁妆的“小家生”,真是风光无限。
“小家生”成品
正因为有市场,箍桶匠这个行当也比较吃香。朱师傅说,那时候的箍桶匠时常被人请到家中,不仅好酒好烟好菜招待,还好话说尽,只希望箍桶匠尽快做出一套精致的“小家生”,让女儿风风光光地出嫁。
忆往昔,朱师傅的眼中闪出点点星光。
时代转换 坚持传统技艺随着时代的进步,社会的发展,木头家什渐渐被塑料甚至更高级的产品所代替。比如,农村姑娘结婚,不再是一套套笨重的“小家生”,而是轻巧漂亮的塑料桶塑料盆,马桶也由抽水马桶所代替。箍桶匠的行当越来越式微。
朱师傅生有一男一女,他原本想让儿子继承他的手艺,把箍桶这行技术传承下去,但是儿子死活不愿意,他觉得像父亲那样整天守在木堆里,做不挣大钱的苦活,太枯燥,太累人了。就连他的三弟也经不起高收入的诱惑,改行做了彩钢板生意。箍桶匠,这个曾经的热门行当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。“啊要箍桶啦!”乡野村落,城市街道,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叫喊声。
朱师傅依然坚守着,他觉得自己的56年箍桶生涯还得延续下去。他的工场里堆放着从拆迁户家里买来的老式梁棒——杉木圆柱,也有一截截已经锯断的木材,还有一只只铁箍。没有一只铁钉,没有一瓶胶水,朱师傅用的还是传统的老法竹钉,严丝合缝,毫无隙漏之处。
看着半成品,朱师傅满心欢喜
在朱师傅家的厨房里,笔者见到了多样木质的生活用品,比如水缸盖子,水桶,水槽。普通人家用的水槽都是搪瓷的,洁白漂亮,但是朱师傅用的就是他自己制作的本色水槽,样子不及市售的搪瓷盆漂亮,但是他觉得木头制品无毒吸油污,比较环保,对健康有利。
朱师傅展示他的作品
说到健康,朱师傅从简易仓库里搬出两只有镂空盖子的木桶,那是泡脚桶。现代人讲究养生之道,认为高温下的塑料会释放出有毒成分,唯有厚实的木头制品既保温又环保。
每到节假日,朱师傅就会挑着他的“工艺品”在同里周庄两个旅游古镇转悠叫卖,由于没有固定的摊位,他的生意并不好。即使价格比镇上开设的箍桶店便宜一半,都没啥生意。倒是几个老年顾客记住他的名字,并留下了联系方式,一旦家里的老木盆脱箍或者漏水了,电话一通,便叫他去维修。近日,同里有个沈会计请他去家里修了三只脚桶、一只便桶。这样的小修小补也在朱师傅的经营范围里。
步入晚年,只要有事干,只要还能干,朱师傅会一直干下去。
技能状元 有荣光有隐忧2016年11月,作为拥有传统技能的朱师傅被邀请参加吴江区组织的“2016吴江技能状元大赛”。在现场,吴江区的领导特别参观了他的展台,欣赏了他精美的箍桶手工艺品,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。新闻媒体也作了相关报道。
朱师傅展示他的作品
捧着金光闪闪的牌匾,朱师傅觉得很光荣,他做梦也没有想到,一个普通的箍桶匠有一天也会站在高高的舞台上,手捧奖牌,万人瞩目。
朱阿二展示他获得的奖牌
名声在外,自会有人找上门来。有姑娘出嫁的,来定制小巧玲珑具有象征性意义的子孙桶;有考究的人家来定制圆形的粉桶,装糕点食品用;也有人来定制泡脚用的木桶。有个定居在莘塔港南村的苏州人拿来一只圆盘,要他再做一只一模一样的圆盘,合起来就是一个大圆。
生意多了,照例应该开心才是,但是朱师傅忧心忡忡。
箍桶完全是手工作业,需要力气。比如锯木板,一个人不能独自完成,只有相濡以沫的老伴帮他。锯木板很吃力,夫妻俩吭哧吭哧,往往汗流浃背,体力消耗很大。老伴忍不住埋怨:嫁给你真是倒霉!朱师傅只能苦笑笑,没有让老伴享享清福,他觉得心里有愧。
朱阿二与老伴
一周前,周庄旅游公司找上门来,要朱师傅三天内完成十只木桶。送上门来的生意,朱师傅却推掉了,因为时间紧迫,岁数不小了,他感觉力不从心。
是的,这传统的箍桶,不能用现代化技术来衡量,全靠手工一刀刀雕琢,一榔头一榔头敲出来,细工慢活,岂能短时间赶出来?!换个角度,假如有合适的帮手,与他一起打拼,速度自然成倍加快,但是帮手哪里来?
说到收徒弟,朱师傅大摇其头。箍桶匠靠的是灵动的双手和精打细算的脑子,需要从十来岁培养才能成功。如果学徒年纪大了,关节硬化,动作不灵敏,手法技术肯定不到位,尺寸计算也会有误,所以很难成才。当下,十来岁的孩子都在学校读书,哪有时间学箍桶?再说,谁愿意让自家的孩子吃这种苦呢?
后继乏人,手艺失传,这是朱师傅的心头之痛。
◆本文作者:费秀华
◆本文编辑:梅雪芬、朱梦亭、吴英
◆照片来源:费秀华、馆藏及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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